PHOTO CREDIT: ELLE TAIWAN
這一天的早晨非比尋常！趕在早上九點進立法院總質詢之前，暫時卸下立法委員和政務委員身分，閃靈主唱Freddy林昶佐與貝斯手Doris葉湘怡，和天才IT大臣唐鳳，三人以樂團成員首度合體早餐約會，暢談他們三月底在高雄大港開唱音樂祭「閃靈ft.唐鳳」的表演，希望如何用音樂改變這個世界？
望著身旁頂著搖滾爆炸頭、畫著星星眼睛的唐鳳，Freddy忍不住吐槽：「這樣的唐鳳 ，看起來好像沒有以前聰明！」回報以微笑眼神，唐鳳也不客氣地回擊：「我也覺得你這個打扮，比MV裡還有親和力。」伴隨著清晨的陽光，吐司蛋餅奶茶香，兩人看起來精神抖擻，但也有可能是眼妝遮蓋住了黑眼圈。為什麼相約吃早餐？因為政務繁忙的兩人，勉強能擠得出來合體的時間，只有早上九點之前。於是一場青春熱血無敵專訪，凌晨四點半準點變裝通告，就這麼促成了。
我們是二十多年的老朋友！
PHOTO CREDIT: ELLE TAIWAN
以下請自行在腦海裡配上閃靈嘶吼的背景音樂。將時光鏡頭倒轉至二十年前，當時年輕的唐鳳與一群「唐鳳」們窩居在師大路的創業小空間裡，沒日沒夜埋首研發程式的時候，Freddy就很愛跑去跟這群科技宅男廝混。原來早在各自從政之前，兩人已是相識二十多年的老朋友。唐鳳回憶道，他跟當年一起創業的高嘉良，半夜熬夜寫程式不用喝咖啡，只要聽閃靈的歌就能保持清醒。
在閃靈還沒揚名國際之前，他們就成為閃靈最早的一批歌迷，彼此經常在The Wall Live House裡遇到。也因為這群「唐鳳」們太奇特了，聽著他們談論著如何將晶片植入身體、怎麼使用血液發電、以及生化電池等各種新奇點子，令Freddy瞬間腦洞大開，怎麼會有這種事情！更加喜愛和他們膩在一起。
不過其實，Freddy本來還懷抱私心，希望可以利用這群IT歌迷，幫忙寫一下閃靈電子報。卻沒想到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唐鳳反過來要求Freddy，如果可以跟著一起學寫程式，不是可以讓自己變得更厲害嗎？「結果我就這樣被逼著學寫Perl（程式語言），學了一陣子後才發現有點怪怪的，明明是我拜託你們，怎麼變成我自己在寫？」Freddy笑著說。而在閃靈的啟蒙帶領下，唐鳳也進而認識了國際特赦組織，從不同角度了解人權政治，「所以後來我也把自己寫的教科書版稅 ，捐給國際特赦組織。」唐鳳補充。
當「閃靈」被「唐鳳」了……
PHOTO CREDIT: ELLE TAIWAN
當重金屬樂團碰上宅男駭客，從少年到中年，相濡以沫交織著青春成長記憶；在不同領域發光的兩人，二十年後又因為各自的理念，在政治圈聚首碰頭，這段故事簡直可以直接改編成電影。如今，電影高潮更來到大港開唱。
談到這次合作，Freddy表示有兩個原因：第一是閃靈這幾年很少演出，一直都很想要在表演裡加入電音概念；再來是大港開唱可能是全球COVID-19疫情期間，第一個舉辦的國際音樂祭，彷彿置身在平行時空裡，台灣居然還能舉辦音樂祭，應該要做點特別的事情才對！於是Doris大膽提出，不如就讓唐鳳的歌聲直接駭進閃靈的音樂、唐鳳的影像駭入大港開唱舞台螢幕，讓現場所有表演突然停止。
「螢幕就會突然開始亂閃，中間出現很多雜訊，感覺就像閃靈被唐鳳控制住了，被唐鳳了！對，被唐鳳，Audrey-lized！然後現場要撒冥紙，冥紙上面還有錫箔紙，完全一紙兩用，錫箔紙會增強唐鳳的腦波！」簡直就是超前佈署啊，三人異口同聲。
由於唐鳳家裡本來就有錄音設備，因此趁著過年期間，他便自行把演唱會需要的聲音素材錄完。他的歌聲令Freddy驚艷不已：「我們有一首歌〈天誅〉，前面都是女高音在唱，音域很高，唐鳳的聲線卻可以直接進來，完全不用後製混音，很犀利。」
PHOTO CREDIT: ELLE TAIWAN
轉頭問唐鳳私底下是不是有偷練？他認真表示，大概只練了〈暮沉武德殿〉這首歌，「因為這首歌的各種嘴型和表情比較豐富，加上又要拍成Video影像，所以我就想像自己被關在陰曹地府裡看生死簿的狀態，讓他們有足夠的素材，去做各種合成。」從聲音到表情肢體，唐鳳徹底入戲。「超棒的，根本是誤入政壇的音樂家，太有潛力了。」Doris誇讚。
最酷的是，整個演唱會表演不僅會錄成現場Live 專輯，影像素材更會上架線上串流平台，開放給所有人 Remix二創使用。聲音、動態影像都被數位化的唐鳳，結合閃靈的音樂，即將用腦波和音波「增幅」全世界！「所有看到這次影像的觀眾，都會被增幅！而且每個人都可以自行設計，專屬於你的唐鳳表演！」無數個唐鳳阿凡達，橫跨時空與國界。未來甚至可以朝向把全部閃靈團員都數位化！
搭配閃靈ft.唐鳳現場Live專輯，獨家口罩設計套裝也隨之發行。「除了紀錄這場難得的演唱會表演之外，我們希望能將防疫概念放在裡面。因為這段疫情期間，全世界都見證了台灣優秀的防疫成果，以及國家口罩隊的高品質與效率，簡單來說，台灣已經成為一個品牌。所以我們覺得這是最佳的時機點，從音樂的自由、政治的開放到公共議題等層面，再度把台灣推廣到全世界，這才是我們合作的最大意義。」
重金屬樂團和宅男駭客的終極聯手，目的是用科技結合音樂，改變這個世界。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加鼓動人心的勵志結局！「不好意思，委員差不多該出發去立法院了。」幕僚冷不防地提醒，把熱血沸騰的大家通通都拉回現實。於是趕快換下華麗搖滾裝扮，林昶佐和唐鳳又恢復了平常的模樣，帶著飽滿的早餐能量，準備上工為人民服務去。早餐店外車水馬龍，外帶早餐的上班族絡繹不絕。美好的一天，正要開始。
閃靈ft.唐鳳Q&A：吃早餐絕對不能聽Metal！
PHOTO CREDIT: ELLE TAIWAN
ELLE：早上剛起床的時候，會想聽什麼音樂？
Doris：Acoustic guitar、爵士、blues之類的曲風。
Freddy：每次我進立法院的時候，都需要一首很醒腦、很有戰鬥力的歌，所以我一早通常都會聽Metal（重金屬音樂）。
唐鳳：我通常是聽Leonard Cohen，好比〈Anthem〉這首歌就很適合早上聽，因為它一開始的歌詞就關於早上。
ELLE：那你們早餐都吃甚麼 ？
Doris：麥片，加核桃跟杏仁，還有蒸木耳跟番茄加橄欖油。
Freddy：一般早餐店的肉鬆蛋吐司。
唐鳳：我會自己下廚。昨天吃的是樹子山蘇，搭配一些主婦聯盟的糙米、紅米這樣。
ELLE：如果開一家早餐店，你們想要放甚麼音樂？
唐鳳：我會放沒有節拍的音樂，因為早餐店裡面各種客人都有，每個人心跳的頻率、習慣的BPM都不一樣，所以可能就是放一些流水聲、風聲、蟬叫聲，沒有特定節拍，這樣每個人都會比較舒服。
Freddy：我可不可以就放Audrey放的。我們三個人合開一家早餐店，我們放甚麼音樂都是Audrey決定！感覺生意會不錯。
Doris：我偶爾還是放一下Acoustic guitar好了。
Freddy：總之我是不會放Metal的啦。因為不能每天垂頭喪氣地去立法院，所以才會需要聽Metal，不然沒有戰鬥力。但如果今天不用去立法院，我平常其實不太聽Metal，會希望在早餐店聽到比較輕鬆的音樂。
唐鳳：儲備能量！需要的時候再「天降真戰神」（閃靈〈震洋〉歌詞）。
Freddy：我不太希望每個人早上起來，都要面對像立法院那樣很ㄍㄧㄥ的狀況。
PHOTO CREDIT: ELLE TAIWAN
ELLE：這麼說起來，立法院最適合放什麼樣的音樂？
Freddy：這樣我就只好說Metal了！（笑）
Doris：我也覺得絕對是Metal！而且是最重、最吵、大家最難接受的那種Grindcore（重金屬音樂類型）。
唐鳳：我在立法院是用一台很大的筆記型電腦在工作，所以我都會開玩笑說，很像一個Atlink場，不管（立法委員）在那邊做甚麼「下水湯」，都不會影響到我。我就自己寫程式啊，或是準備演講。所以我會聽很多Classical（古典音樂）。
Freddy：剛剛Doris講的Grindcore曲風可以介紹給大家，是一種超重Metal曲風，非常少見，我也沒辦法唱，但是很呼應立法院有時候會突然出現的內臟、排泄物等等。
Doris：主唱會用死豬叫的聲音唱歌。在Metal嘶吼界，Freddy嘶吼聲其實是滿文青的。
ELLE：如果在立法院播放古典樂，有可能會改變大家嗎？
Doris：哼哼不會！喔對不起，我沒有在立法院工作……。（全場大爆笑）
Freddy：剛剛那個可以整個剪進去表演裡面，那個「哼哼」！
唐鳳：我也覺得這個「哼哼」的聲音很好！
Freddy：我覺得他們的行為跟配樂無關。為什麼我剛剛說進立法院需要有戰鬥力，因為如果你沒有抱持著很正面的能量，進去會充滿各種挑戰，會不知道為什麼要浪費生命在這裡……，明明很多事情可以好好講，但這個人只要一站在鏡頭前面，下一秒就爆掉了！你完全不知道這個人怎麼會這樣！
唐鳳：確實！我在《博恩夜夜秀》曾經建議過立法委員都數位建模起來，就可以有數位替身，在他們身上放一些白點點、動作捕捉，但現在好像不用放白點點就可以直接建模。那這樣他們在鏡頭上呈現的效果會更好，還可以飛起來。
PHOTO CREDIT: ELLE TAIWAN
ELLE：在你們的生命裡，曾經有甚麼音樂或歌手改變了你們？並且推薦一首歌。
Freddy：應該是陳一郎吧！他是我小時候就有印象的流行歌手，因為我是阿嬤帶大的。後來長大後我開始聽西洋音樂，聽搖滾、聽重金屬，越聽越重，閃靈的歌也是越寫越吵。但到2010年左右，我才發現像陳一郎啦、沈文程他們唱過的旋律其實一直都存在我寫歌的靈感裡，我才回頭去重新思索我在寫歌的時候，有一些很台的靈感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雖然是Metal，但又有很台的旋律，這當然跟我小時候聽的歌仔戲和台語流行歌都有關係。這是等到我年紀比較大了以後，在Youtube聽到更多從前的老歌，慢慢發現的一些蛛絲馬跡，原來有感覺很溫暖的東西，一直存在我的心裡。如果要推薦一首歌，就是陳一郎的〈紅燈碼頭〉！
唐鳳：我剛接任政委的時候，當時記者聯訪就問過同樣的問題，而我的回答是Lin-Manuel Miranda，百老匯音樂劇《Hamilton》的作者。我覺得他的音樂很混搭，居然把饒舌音樂曲風放到美國開國國父的生命史裡，一般來講根本不會把兩者聯想在一起。但這個跨界混搭，卻非常Work！我本來就蠻愛聽饒舌歌的，聽了《Hamilton》的音樂之後才發現原來政治工作也可以是一件很酷的事情，尤其是在2016、2017年我剛入閣的時候，讓我可以隨時保持充滿樂趣的感覺，所以這是對我很重要的音樂。
Doris：Sigur Rós（冰島後搖滾樂團）。在台灣，你玩Metal一定就會被定型，比如會被說：「你的個性一定很衝！」，可是其實在國外跟我們一起巡迴表演的朋友，有些人白天可能在博物館工作，有些是牙醫、有些是幼稚園老師、有些是馬路施工的工人、博士、各種職業都有……。Anyway我的意思是，大家生活中都會有各種不同音樂的元素，Metal曲風只是我們用來創作的一種音樂類別，但聆聽的東西可以有很多種。而Sigur Rós應該是開啟我對空靈、接觸大自然，跟宇宙對話的一個音樂風格。
PHOTO CREDIT: ELLE TAIWAN
Credit：
photos_MANBO KEY & CHIEN-WEN LIN @MW STUDIO
styling_NICOLE CHUNG
make up_FIONA LI（Freddy、Audrey）, NASH CHEN（Doris）
hair_MILEY SHEN（Doris）, WEIC LIN（Freddy、Audrey）
text_DOMINIQUE CHIANG
special thanks_JYork 傑祐漢堡
服裝圖說：
林昶佐Freddy／寬肩西裝外套、黑色絨布長褲、黑色方頭皮鞋（ALL BY BALENCIAGA）；花崗岩灰薄羊毛三角口袋襯衫（BOTTEGA VENETA）；皮革項圈，（POGA PLUM）。
葉湘怡DORIS／斜肩綁帶洋裝（BALENCIAGA）；黑色小牛皮三角形跟涼鞋（BOTTAGA VENETA）；皮革馬甲，（POGA PLUM）。
唐鳳AUDREY／芥末黃風衣、印花連帽衫、印花傘狀長裙（PRADA）；The Bounce黑色小牛皮綁帶厚底長靴（BOTTAGA VENETA）；鉚釘手環（POGA PLUM）。
【相關話題】
>> 解密「天才IT」！唐鳳：社會的期待與你自己本就會有落差，與其站邊，你可以先和落差相處
>> 唐鳳拍攝的ELLE封面竟然是貼紙！天才IT大臣的時尚封面初體驗 背後造型秘辛大公開
>> 【專訪】獨立樂團deca joins談厭世頹廢裡默默的溫柔：「青春就用你想要的方式浪費吧。」
＊本文由 ELLE Taiwan 報導，未經授權同意不得轉載＊
加入ELLE LINE@好友，關注最新潮流大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