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視備受矚目的時代影集《聽海湧》終於開播！這部繼《斯卡羅》、《茶金》之後再度推出的高規格作品，每集預算超過千萬台幣，不僅開播前就引以熱烈討論，前陣子還到法國里爾 SERIES MANIA 劇集影展首映，引發國際迴響。取材自二戰時代台灣長輩的真實經歷，將散落在各國史料的隻字片語蒐集揉合，創作出引人入勝的歷史懸疑劇，同時也讓觀眾一步步了解歷史課本不曾提過的塵封往事。儂編有幸專訪導演孫介珩，揭露幕後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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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著迷的海洋
拍紀錄片、短片出身的孫介珩導演先前拍過《乾兒子》、《等歸人》、《第一鮪》等作品被稱為「海岸線三部曲」，剛好不同程度聚焦傳統信仰、海洋保育、漁業移工等議題跟海洋有關的議題，到現在的《聽海湧》，作品似乎都跟海脫不了關係？孫介珩笑說：「我本來就對海很多的興趣，不經意之間就剛好有這樣的關聯，不過《聽海湧》雖然名字有個海字，主要發生地卻不在海上，而是個離岸邊有一段距離的軍營，不過海浪聲會透過椰林的風傳入耳中，成為離鄉少年對『家』的寄託。所以雖然跟海沒有直接關聯，卻是個重要的意象。」有趣的是，《聽海湧》剛好有一場軍艦靠岸的場景，就剛好有運用到之前在船上拍攝的經驗，像是潮汐、天氣變化的不確定性等都會納入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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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歷史專業戶
歷史系出身孫介珩，首部影集就選擇用他的專業來拍片，《聽海湧》講述台籍日本軍屬（非戰鬥人員）在終戰前夕，在在北婆羅洲擔任戰俘監視員期間經歷了一場血腥屠殺，並在戰後接受審判，雖然人證物證皆在，但盟軍檢察官卻覺得事有蹊蹺，決心找出背後的真相，也逐步揭開這群軍屬所面臨的惡劣環境與心中的掙扎。要還原那個時代的狀況其實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孫介珩說明：「這些台籍日本兵、軍屬因為身份敏感，真正開始做口述歷史已經是戰後四五十年，所以會有一些缺失或不完整，所幸澳洲有保存不少當時的審判資料，日本也有留下部隊日誌，才能逐步拼湊出當時的樣貌。」導演可說是拿出史學研究方法作了各方面的考證，並在這基礎上去增加情節、人物、故事，才讓劇本成形，對此他開玩笑說：「唸書都沒那麼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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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合史實的虛構故事
在孫介珩導演及團隊的努力田調下，《聽海湧》可說是形塑成了符合史實的虛構故事，在符合時代背景的前提下去盡情拓展。導演透露其中難處：「有時候史料記載不一定具有故事性，不一定精彩，所以要去找到一些可以延伸的情節，像是記載中有一位女戰俘說有一位台灣的戰俘監視員曾經偷偷塞雞蛋給她，就只有這樣，並沒有前因後果，但我們卻將這麼一件小事融入劇本，成為其中一個暖心環節。」另外在服裝、道具的呈現上也非常具有巧思，像是日軍戰區廣大、部隊調動頻繁，後期又沒有足夠的補給，所以士兵的衣服其實是混搭的，可能上身是短袖、下身是厚長褲，戰後負責審訊的澳洲軍隊服裝則是比較整齊的，不過武器也是有英制的李恩菲爾德步槍、美國的湯普森衝鋒槍，以及澳洲的奧文衝鋒槍等各種盟軍槍械混用。
恰如其分的選角
這部影集的主演吳翰林、黃冠智、朱宥丞都是新生代演員，這其實也是有特別的考量在其中，孫介珩解說：「戰爭後期徵召的年齡比率越低，所以主角也會設定成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因為戰爭片必須呈現出最狼狽、最髒的一面，所以還是想盡量符合角色實際年齡的演員」在經過試鏡之後，因為他們三人十足的兄弟感成功出線「之後聊一聊也發現他們對角色的理解也很符合我的想像。」在開拍之前，劇組也送三人到日本生活三週，體驗日本的思維與生活，以更融入角色。另外「時代劇女王」連俞涵則是本片唯一的女性角色，雖然台詞很少，卻是牽動劇情的關鍵。「我一開始就想到她，而且這個角色很難去準備，因為出場跟台詞都很少，有很大的空白要自己去建構。」
女性是幕後功臣
「雖然這是一部充滿男性演員、陽剛特質的影集，但女性從業人員其實才是幕後的大功臣。」導演孫介珩聊起一起打拼的夥伴們，感謝之情全溢於言表。他提到製作人林佳儒總是很有效率地運作整個團隊，也相當以身作則，「她每天都沒有訂自己的便當，因為知道大概會有人不吃，所以都撿剩下的。」不過她並不「摳」，該有的探班飲料、宵夜也沒有少過，只是會珍惜每一分資源。另外編劇蔡雨氛是個纖細溫柔的人，卻能夠駕馭這個充滿男性和陽剛文化的影集，還要做大量的史料功課，去了解那個時代的日本人、澳洲人的思維，在不同立場的情況下會做出怎樣的選擇，都非常不容易的。
精緻是細節的累積
在劇組中女性也提供關鍵的創意、技術甚至是勞力，孫介珩指出，像是曾榮獲金馬獎的藝術指導廖惠麗在籌備這部作品的過程中經歷了結婚生子，中間經歷疫情、拍攝延期，在金馬創投時還做出了精細的戰俘營的模型，讓人能對這個故事一目暸然，而且她的孩子甚至在劇中成了嬰兒演員，也是奇妙的緣分。
而造型組則是一群二十多歲、相當辛苦的年輕女孩，早上6點開拍，她們凌晨3、4點就要起來準備，把戲服做舊，還要幫演員化妝，身上的骯髒破爛全都是做出來的，下戲後還要幫忙卸妝、把衣服洗乾淨，隔天再弄舊，非常辛苦。另外美術組也不遑多讓，為了讓拍攝地點更像南洋，從前期就開始引水種椰子樹，拍攝期間則是管理大量的道具槍械，每天都要擦要保養。孫介珩說：「精緻就是細節的累積，要做到讓觀眾看了不出戲、專業人士能發現其中的用心，背後都是很多人的努力。」
source：公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