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描述
作者:廖偉棠 出版社:時報文化 出版日:1141021 ISBN:9786264198936 語言:中文繁體 裝訂方式:平裝 內容簡介 歷史上的一粒塵埃,落在他們肩上,是一座座無法承載的巨大山峰。 這是一部穿梭於百年風雲、記錄人間悲喜的散文與史筆之作。廖偉棠以敏銳的筆觸,將那些在歷史書背後被忽略的身影,一一召喚回讀者面前。從五四運動的遺事,到王國維的自沉、西南文化圈的詩人們、抗戰時代的傳奇與苦難,再到猶太詩人筆下的烏克蘭大雪,每一篇都如同一封從時光深處寄來的信,帶著冷冽、滄桑,也帶著深情。 書中人物,有的身處政權更迭的漩渦中選擇殉道,有的在荒涼邊境孤行,只為守護信念;有人拒絕讓革命吞噬後代,有人用詩與文字記錄流亡的日與夜。他們的名字,或許不在課本裡,但他們的靈魂與抉擇,卻真切地影響了那個時代,也反照出我們當下的處境。 廖偉棠並不將這些故事寫成高高在上的歷史論述,而是以詩人的眼睛與記憶者的心,捕捉人性在極端環境下的光與暗。讀來時,你會感到歷史不再只是冷冰冰的年份與事件,而是有血有肉的生命,有掙扎、有猶疑,也有不可妥協的驕傲。 《無限恨》不僅是一本關於歷史的書,更是一面鏡子,讓我們在別人的離合悲歡中,看見自身與時代的影子。它提醒我們,所謂記憶,不只是對過去的緬懷,更是對未來的提問--在巨大的風暴面前,我們將如何選擇? 作者簡介 作者介紹廖偉棠 詩人、作家,現於大學任教。 曾出版詩集《八尺雪意》、《半簿鬼語》、《櫻桃與金剛》、《一切閃耀都不會熄滅》、《劫後書》等十餘種,評論集「異托邦指南」系列,散文集《衣錦夜行》、《尋找倉央嘉措》、《有情枝》,小說集《十八條小巷的戰爭遊戲》、《末日練習》,攝影文集《巴黎無題劇照》、《尋找倉央嘉措》、《微暗行星》等。曾多次中國時報文學獎、聯合報文學獎及香港文學雙年獎,香港藝術發展獎2012年年度藝術家(文學)、2024年度金鼎獎。譯者介紹 目錄 夢迴五四 五四遺事 王國維:無可奈何花落去 鄭孝胥:海縱藏樓復何如 不需要平反的王實味 冒著生死危險在黑夜孤行在荒外--記玲君與拱平 假如魯迅活著--寫於陳映真逝後 陳映真之痛 風雲變幻 抗戰遺史中的傳奇與苦難 拒絕革命吞噬的兒女 如果我也沉入烏克蘭的茫茫大雪--猶太詩人們的烏克蘭回憶 歷史往往由角落的沉默者傳承 金子光晴:狂泉之國的拒飲者 政治少年們沉重的屍體 他鄉故鄉 為大唐與中國叫魂的邱剛健 東西南北人、生死愛慾雪 願見此蝶,化城再來 在民國的餘光之中 詩人睡了而隱喻醒著:紀念洛夫 阮囊:從遊俠到絞刑架的見證者 微塵,提示未來之多義 小確不幸,七等生的詩 管管,字不著,謫仙人也 在沒有天使的深淵佇候的詩人:?弦 北京北京 《河殤》何其殤 黑夜一無所有,為何給我安慰?--重看《頤和園》 這一年春天的雷暴不會將我們輕輕放過--海子、駱一禾祭 海子或八十年代之死 詩歌的讖與救贖--回憶馬驊 小飛人卡爾松的消逝 書被催成墨未濃--紀念胡續冬 少年之夏 舊歡,北京 香江遺恨 也斯的派對、也斯的寧靜 五十年不變的困境和堅持 西西,她留下的不只是一座「我城」 夢裡未覺孽隨身 羅貴祥詩中的家與國 念蔡炎培 西洋菜南街尋人記 林口的雨和霧 無語,母乳,父語,母語 自行車上的愛 都是可憐的人間 後記 留離存歿劄記 內容試閱 五四遺事 大概是五四運動九十週年後的一個悶熱的晚上,我在遠離北京的一個香港的島嶼上如常讀書,讀罷止庵《周作人傳》,寫了這麼一首《一九六七,五四遺事》獻給「五四」最重要的一對兄弟魯迅和周作人的詩,標題還順帶致敬了張愛玲。 如果猛火還有餘燼 餘燼將散聚一幅枯山水 許是雪景,那人落落穿行去 不辨清白,不辨川壑 窄長中國,無橋無塔 也無旗幟垂落 包裹被熱風破開的振臂 飛廉戰鬥著窮奇 有人吃德賽,有人吃主義 你吃臭豆腐玉米麵糊糊 紅樓虛構了赤都 你不虛構廢姓外骨 仍有遊行隊列,你仍第一次 碰觸那溫溼的戰馬的臉 那分明是尼采的血 你們認作飼馬草上的露 如果死者還在 你們將用隱語交易一回: 這妙皴的奇嶺你袖去 這凍凝的小河我帶走。 張愛玲的《五四遺事》與魯迅的《傷逝》是對「五四」一代最痛的反思,讀之五味雜陳;而周作人則以自己下半生的悲劇,為「五四」的失敗做了最完整的註腳。 「有人吃德賽,有人吃主義」,從一九四九年這一場青年抗爭運動被中共的宣傳機關演變成一個「青年節」之後,很明顯所謂的五四精神已經變成一大幫投機者的快餐,至於真正的五四先行者、倖存者,如周作人,被紅衛兵批鬥後只能癱睡廚房地板、吃臭豆腐和玉米麵糊糊維命。 我的詩最後有一點美好的想像,垂危之際的周作人想起當年曾志同道合的兄長,會有美麗的記憶嗎?「這妙皴的奇嶺你袖去/這凍凝的小河我帶走。」分別指向周氏兄弟的黃金時代的創作:《野草》與《小河》,其時五四尚未成為運動也不是什麼節日和符號,是一股無從命名的衝動,在數千年積弱的身軀上面奮起的精神,務必要摧枯拉朽、殺神殺君,開創一個「人」的時代。無奈這身軀病入膏肓,撐不住精神的狂飆突進,轉而尋求自己習慣的庇護所,於是乎作為另一種鴉片的救世主崇拜趁虛而入,「黨」取代了「人」,集體主義泯滅個體醒覺,這是國共聯手持續最久的一場清洗。 是的,我必須提醒自己要談一個活活潑潑的五四,勿要被怨恨、痛悔所左右。如果說一個廣義的現代中國曾經有過一絲光明、一刻青春,一九一五年至一九三一年那個民國尚存。一九一五年《新青年》創刊,是為一代人更新換血再生之哭喊,痛但是充滿了赤子的力量;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變,惡鄰凶相畢露,原先致力於各種文化復興實驗的知識界不得不放棄個體的懷疑主義和獨立,團結在民族主義大旗之下,固然是為了生死存亡的鬥爭,然而無奈中斷了健康的民主發展(因為戰時有充分的理由認可獨裁者集中力量對外抗戰)。經此劫難之後的民國已經不是民國,即使數十年後台灣華人重新建立了民主的實驗室,那也是台灣的驕傲而不是民國的餘澤。 「出了研究室便入監獄,出了監獄便入研究室。」五四之實驗師陳獨秀先生這句話,便是我所理解的「活活潑潑的五四」,中國的政治環境從來沒有好過,知識分子需從容於肉身禁錮與精神解放這極端兩界的跨越。而五四之後的陳獨秀比五四時的陳獨秀更決絕地把自己當作實驗品,當他意識到五四精神被利用之時,他否定他人對自己的青年領袖迷思;當他意識到共產主義被毛歪曲之時,他離開共黨;當他明白到托洛茨基派也存在偏執謬誤之時,他離開托派,最終以獨立異議分子之姿寂寞辭世。如此的反叛與自我反叛,試問中國有幾人能做到?一九四二年的中國,所謂五四精神,維繫於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