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品描述
作者:高俊宏 出版社:春山出版 出版日:1140930 ISBN:9786267478875 語言:中文繁體 裝訂方式:平裝 內容簡介 殫精竭慮之處 鹿映照出麂 球映照出果 土映照出草 你照映出我 曾經的殖民者與被殖民者,泰雅族馬信與日本人藤波,在西納列克找什麼? 隘勇線考察、對存在的辯證、自然與人為的再思索 高俊宏的山林踏查小說,模糊田野與虛構的界線 「西納列克,位於宜蘭與桃園的交界處,山的東北麓,扁柏成林,星羅旗布 在刹海般的氤氲森林。扁柏的樹根廣大而周遍,彼此纏繞,無窮無盡。」這裡也是日本帝國推進ガホガン(卡奧灣)隘勇線之處。 由我、泰雅族耆老馬信、能傾聽植物的W、來自日本的扁柏研究者藤波所交織的故事。他們在西納列克山裡穿梭,各懷心事,追尋失蹤在山林裡的亡靈。當他們潛行入山,西納列克說了什麼?死者又以什麼樣的方式現身? 藤波的祖父葬身臺灣山林,留下如謎團的紙條:「各中隊到達目的地後,立刻吹奏三次『皇御國』」,指引藤波前往山中探索。當他在臺灣的霧林帶架設「捕霧網」,捕捉到的是臺灣扁柏的祕密,亦或是殖民者在山林間所殘留的痛覺? 在山裡看顧高燒少年的馬信,持續尋找祖父伊凡的屍骨。牆上的〈以佛所七眠子〉畫作與泰雅族的夢,彷彿暗示與線索,推著他探究在抵抗日本人推進隘勇線的戰役中,祖先究竟葬身何處?聆聽得到植物痛苦的W,思考者自然與人造物的定義,反省森林科學試圖解釋自然的局限性,跟著馬信進入泰雅族的山林,思索原民的森林觀念。而我,在四年來踏查ガホガン隘勇線的過程中,幾次歷經生死迷途,多年遊走仍尷尬於回答田野工作與藝術創作的關係,只有不斷入山展開自我提問與辯證思考。 高俊宏的《西納列克》,時而進入小說,時而穿梭田野,模糊虛實的雙線敘事,交織殖民與被殖民、原住民與日本人、自然與人為、存在與死亡,並透過佛教「因陀螺網」宇宙萬物相互映照的哲學,開啟有別於西方科學的眼睛。這本小說將同時打開虛構與非虛構的維度,亦同時挑戰虛構與非虛構的界線,而這一切,或許都是為了誕生更多路徑,靠近仍在迷霧中的山林歷史。 作者簡介 作者介紹高俊宏 當代藝術創作、論述者。國立臺南藝術大學創作理論研究所博士,國立高雄師大學跨領域藝術研究所副教授。一九九五年起舉辦過多次國內外個展、聯展,並於香港、英國、法國等地駐村。著有《Bubble Love》、《家計畫》、《公路計畫》、二○一六年非文學類暨年度最佳圖書獎「群島藝術三面鏡」系列(《諸眾:東亞藝術佔領行動》、《小說:台籍日本兵張正光與我》、《陀螺:創作與讓生》)等書。高俊宏這幾年的藝術實踐,從東亞藝術行動者的考察、《廢墟影像晶體計畫》、北臺灣衛星城鎮地帶的拍攝作品《博愛》、關於近代臺灣山林的《橫斷記》,到《大豹》創作計畫和《拉流斗霸》,其作品關注議題圍繞著歷史與原民、書寫、空間與生命政治。譯者介紹 目錄 迷路 皇御國 拜訪馬信 洞窟 九芎湖 W 巴貢 巨樹人 攀上森林,就是祭祀死去之人的意思 因陀羅網 重生 往烏鴉溪 第一高地 漆崎 華嚴瀑布 「目的地之旅」 從此作為森林裡的游擊隊 後語 ガホガン隘勇線行走紀錄 附錄:隘勇線前進 內容試閱 迷路【節錄】 西納列克,位於宜蘭與桃園的交界處,山的東北麓,扁柏成林,星羅旗布在刹海般的氤氲森林。扁柏的樹根廣大而周遍,彼此纏繞,無窮無盡。其樹身硬如金剛,直上青雲,樹皮則呈現出顯著的破殼狀,人稱「厚殼仔」。扁柏Y字型的瓦狀葉片,宛若魚鱗,不可思議地與鄰近太平洋裡的海魚皮膚極為相似。這些高山上的葉子,彷彿是遠古時期的海退過程中,擱淺在蘭陽平原,那些不明就裡含恨而亡的魚族所化身。 不僅如此,假如你曾經走在西納列克的山坡上,你會發現,不僅樹木身上還殘留有魚類記憶,甚至寄生於風倒木上的松蘿,也還留存著海草的形狀。霧林裡的苔蘚與海洋潮間帶附生在礁岩的細微小藻,彼此之間如此相似。你或許會因此瞭悟,原來森林根本上是山野與海洋互渲染的結果。而那片雲霧中的扁柏群,遠看竟然如同結跏趺坐的僧團,在山海演替之間,靜觀一切緣起、空滅。 二○二○年,第一次前往西納列克山附近的巨樹部落拜訪mama馬信。那是暮春時分,我開著自己那輛自稱為「大豹號」的破舊CRV,蜿蜒在狹窄的北橫公路。沿途,樹影如亂夢,倥傯地刷過眼前的擋風玻璃,律動如驚弓之鳥。頭頂上,劇烈的陽光正殘酷地燒烤著山林大地。實在太久沒有下雨了,今年剛好遇到臺灣百年大旱,新聞媒體整天焦慮地談論著雨神何時降臨,而北橫公路下方的榮華大壩也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坦露」,乾涸的石床就這樣赤裸地掀露出來,膠著的景象令人感到焦慮。 依稀記得上一次來到北橫公路,大概是三十年前。那時候還在讀高職的廣告設計科。那是一所位於板橋邊緣大漢溪畔,島國數一數二的爛學校,金主是某個大型紡織財團。爛高職的校園是由一棟五層樓的環形建築以及一座籃球場所組成,加起來總面積大概就半個足球場地大小。在那個擁促、狹小而宛若圓形監獄般的建築裡,每一個人都好像遭受到某種不明的詛咒才會被丟到這裡,同學們似乎紛紛得了某些怪病,被社會與家庭所丟棄,彼此之間有一種同床病友的情誼。 在那段蒙昧的日子裡,我經常坐在教室裡,隔著戶外的柵欄與車行擾攘的四川路,木棉花在漫長而無意識的時間底下成長,心裡卻總是籠罩著一股揮之不去的不安。面對漫長而不明的未來,我們班上幾個狐群狗黨組成了一個臨時團體,下課就前往撞球場浪擲青春。假日來臨時,我們經常騎著機車往臺北郊區的野溪釣魚,其中一個常去的地方就是北橫。 那個時候,復興橋以上的大漢溪還有許多攔砂壩所形成的深潭,印象較深的除了榮華壩以外,還有斷匯部落下面的義興壩。這些碧綠的深潭底下,除了悠遊的苦花魚以及俗稱「紅貓」的長鰭鱲以外,也盛傳悠遊著神級一般的草魚,尺寸像人一樣大。除此之外,幾乎每一座深潭都有一些泰雅族少年溺水的傳聞,這是釣魚的時候,經由當地泰雅族人的告誡所得知的。有時候會想,或許榮華大壩底那些人一般大的草魚,是某個溺水的少年所化身的也不一定。 如今,經歷多年來的淤積,大漢溪河床驚人地抬高,大壩的深潭已經徹底消失,成為機場一般遼闊的石礫地。那些夏日時光中,無所事事的狐群狗黨、草魚與溺水少年傳聞的記憶,也在烈日的曝曬下形如枯槁,蒸發於太虛之中。 經過數十個、或許上百個彎道吧。總之,不久以後來到了多年前因為韋帕颱風而垮掉的巴陵壩。看到這般驚人的畫面,索性停下車,徒步走到公路旁眺望。站在護欄旁,對面傳來烏鴉的叫聲,如哀歌般繚繞山巒。腳下的河床,溪流殘喘,壩體四散像是考古現場,將人類與上天對抗的失敗活生生地呈現在眼前。記得生態專家陳玉峰教授說過,臺灣瘋狂地蓋攔砂壩,其實是一種自殺的行為,是將山上的土石分層、分次淤積起來,等到一次大水就全部潰堤,為下游帶來更...